【生贺/太中】天与地与光与水，你和我和风和月
*中也生日快乐！
*双向暗恋有
*结果还是晚点了……幸好有图在前面挡一挡
*赶出来的不好看不要看
中也篇（1）
「生日快乐」
中原中也看着桌上莫名多出来的一个礼物盒，没有任何惊讶地表情，甚至习以为常地挑了挑眉。
盒上挂着的名片没有署名，他却心知肚明是谁送的，除了那四年，那家伙的礼物可是从没缺席过，年年准时出现在家里，甚至再次见面以后似乎是为了补偿那四年的空缺，送来的礼物一个比一个激烈——比当年炸他车要激烈得多。
只不过这次的名片上没有「小蛞蝓」之类的称谓，也没有搞怪的图画，正经得让他有些不习惯。
但是该有的警惕还是不能丢的。
被黑色手套包裹的指尖轻轻触一下礼盒的丝带，丝带连带着礼盒转瞬间蒙上了一层红色的异能光芒。
中原中也没有去动礼盒，只是操纵着丝带自解，并卷起礼盒离自己有五米距离远，这才谨慎地用丝带一端挑起盒盖。
丝带在他手中灵活得仿佛手掌，只是掀开盒子以后他就愣住了——一个蛋糕？
中原中也站在原地等了五分钟，蛋糕也在空中安静地飘了五分钟，什么都没发生。
不由得更加疑惑了，只是上班快要迟到了，没时间在这跟个青花鱼不知道什么鬼把戏耗。动是不可能动的，这辈子他都不会让太宰送的礼物近身的，但是在临走前，神使鬼差地控制丝带用蛋糕附赠的的塑料刀切下一块蛋糕给打包带走了。
这样看上去，除了太宰送的，这个蛋糕普通得就和普通蛋糕一样。
但是多年以来血与泪的教训让他清晰地认识到，只要是太宰送的东西，一定有毒！
他决定找人试试毒。
总部办公室。
芥川龙之介面对虚掩的门，仍恭敬地敲了三下，这才走进来。
“打扰了。”
那个传唤他的人逆着光坐在办公桌前，身后是碧蓝的青空白云，无端端给血气杀伐的黑手党蒙上了一层柔和的光影。
芥川龙之介直视着对方，眼里没有半点波动，沉沉恍如寸草不生的大地。
中原中也放下手中批改文件的钢笔，活动了一下手腕，把那块蛋糕推了过去。
“这是太宰送来的蛋糕，给你一块尝尝。”
「太宰——」
「蛋糕——」
「给你——」
简单的一句话，芥川龙之介只听进去了六个字。港黑的恶犬眼中骤然迸发夺目的光彩，死死地瞪着蛋糕，激动得仿佛要将它大卸八块。
中原中也有点担忧地看着对方，生怕他一个激动用罗生门把蛋糕切碎了，他可没带第二块。
所幸，这类担忧并没有发生。芥川龙之介小心翼翼地拿过蛋糕，几乎是颤抖着叉起送进嘴里。
那一瞬间，中原中也仿佛看见有圣光落在芥川龙之介身上。
虽然仍是面无表情的，但尸山血海面前也不曾动摇半分的眼眸此刻荡起层层水波。
“巧克力与奶油完美地融合在一起，连同草莓一块儿咬下去，爽口香甜而不腻，不愧是太宰先生亲手做的蛋糕，这是在下吃过的最好吃的蛋糕！”
“……等等等等，”中原中也听得毛骨悚然，“你刚说了什么？太宰亲手做的蛋糕？他会做蛋糕？”
芥川龙之介还沉浸在感动之中，耿直的大脑没有思考太多：“太宰先生他每到中也先生生日就会亲手做一个蛋糕，偶尔会邀请在下试吃，在下是不会忘了那个味道的，无论太宰先生做的什么蛋糕，在下都能吃出来。”
顿了顿，才疑惑地问了一句：“中也先生您不知道吗？”
中原中也：“……”
他怎么可能会知道啊！(╯°Д°)╯︵┻━┻
那条青花鱼混蛋，送的第一个蛋糕下了毒，让他肚子疼了三天，跑厕所跑到虚脱，第二个蛋糕装了炸弹，一打开盖子就炸他一脸奶油，第三个、第四个……全都设了打开就会触发的陷阱，里面的蛋糕往往还没看上几眼就被毁了，到后来干脆不送蛋糕，礼盒里装的都是一些乱七八糟的玩意儿，但无一例外没有一样是好东西！
刚加入黑手党那会儿，每年他的生日都是在暴跳如雷中度过的，直到后来他适应了太宰治的各种诡计，这才能心平气和地和下属举办庆生宴。
今年也一样，家里那块缺了一角的蛋糕很快就被他忘在脑后了，和同事一起嗨到深夜才回家。
也少不得，作为寿星被灌了不少酒。
但他仍旧强硬地拒绝了同事送他回家的提议，几乎是一路飘回家的，靠着强大的危机感应本能才没有撞到墙啊树啊车啊电线杆啊。
站在门口，戴着手套按了好几次指纹都没反应，气得他一脚把门给暴力踹开了。
然后，他就看到那个缺了一角的蛋糕上插了一圈细细的蜡烛，蜡烛的火光映着一张渗人的脸，隐约还能看到周围被装饰满了气球彩带等等鲜艳幼稚的生日宴会才会出现的装饰。
“礻……”
童年阴影让中原中也不需要经过大脑思考就反手甩上门，整个公寓都狠狠震颤了一下。
太宰治：“……”
一句“祝你生日快乐”只吐出一个偏旁，就被震落的满头彩带碎屑堵了回去。
歪了歪头，表情略懵。
小矮子今天是怎么了？一惊一乍还胆小如鼠。
接着，似乎是想起了什么，一个笑容不受控制地自唇角绽放，肆无忌惮的笑声瞬间充满了昏暗又童趣的客厅，给这个了无生气的暗室填上了欢乐的气氛。
中原中也站在门外，凉风卷了点花香一吹，顿时清醒了不少。
他抬头一看，下弦月弯弯地勾着一朵黑云，黑云想走却被强制拉来做遮羞布，于是只能看到半个月亮的光芒在一闪一闪。
深吸一口气，门内传来的笑声令他这口气差点哽住。
再次一脚踹开门，怒气冲冲地吼道：“笑屁啊混蛋青花鱼！”
太宰治捂住肚子，笑得眼泪都快出来了：“没想到能看到中也这么有趣的反应，果然办一场生日宴会是正确的。”
中原中也站在门口不肯进去，狐疑地看着他：“你又想耍什么花招，如果是像15岁那样布置了陷阱，我告诉你，我可不会再上当了。”
“没有陷阱，”太宰治好不容易才止住了笑，鸢眸中星星点点不知是水光还是星光，“蛋糕也只是普通的蛋糕，正因为如此，中也一惊一乍的反应才格外有趣啊。”
中原中也不信，仍像一只炸毛的小兽瞪着太宰治。
他在心里想到，这厮一定留了什么后招，就等他完全放松警惕心降到最低的时候放出来好看他出糗的样子。
太宰治看出了他的想法。他微笑着起身，走到对方身边，牵起对方的手。
“你看，没有陷阱。”
他又带着对方走到桌前，吃了一口蛋糕。
“你看，没有下毒。”
他一双好看的眼一弯，便有两弯莹莹的月亮盛着盈盈水光，烛火在其中跳跃着温柔的舞蹈，醉人心扉。
“中也，来许愿吧。”
中原中也晕晕乎乎地被他按在椅子上，心想要么是太宰疯了要么是他疯了，反正两个人里得疯一个。
朦胧的烛火跳跃在眼前，中原中也一时竟想不到许什么愿望。之前聚会时倒是敷衍地许了一个希望黑手党万年不倒之类的愿望，还被人打趣不愧是港黑第一社畜，身心都献给黑手党的伟大发展了。
但谁都知道，神不会实现这么空泛的愿望。
然而在太宰治精心布置的氛围下，中原中也觉得，怎么也得许一个真心想要的愿望才对。
但是，他想要什么呢？
刹那间无数愿望从心底淌过，又如流水一般走得干干净净，什么也没留下。
于是他愈发茫然。
太宰治也不急，只是低头看着对方搭在脖颈上的卷起的橘色发梢，想着对方有多久没剪头发了。
似乎，从他们见面起就没剪过，之后便越留越长，长到摘了帽子可以在脑后扎起马尾的程度。
不由得感叹，世上的一切都在变，就连小矮子的头发、衣着、品味也在变，唯一不变的大概就是受到他诅咒的个子了吧。
想到这，嘴角的笑意又压不住了，他戳戳中原中也的脸颊：“中也好慢，这么半天了也想不好愿望吗？”
中原中也不耐烦地拍开他的手，低头快速默念了什么：“好了。”
由于角度的原因，太宰治看不到他说了什么，只看到他抬起头，冲他露出一个招牌的挑衅张狂的笑容。
他说：“接下来做什么，太宰。”
有什么花招，就尽管使出来吧，混蛋太宰。
中也篇（2）
四月份的天气，冬天还死赖着不想走，夏天已经迫不及待地要挤进来，春天则夹在两者中间几乎没有存在感。
如果不是街边的大小花朵顶着寒风或烈日坚强地开放了，今日短袖热裤明日高领毛衣的人们恐怕根本感受不到春天的到来。
就连太宰治也摆脱不了气温的掌控，昨日看着有极大诱惑的河水今日便散发着森森杀气了，再次令他想起正午带着一头汗快乐入水傍晚就被冻的瑟瑟发抖的蛋疼。说来侦探社的同事也太没有同事爱了，居然让他穿着湿漉漉的衣服直到傍晚也没个人提醒他降温了。要是……
打住。
太宰治看了看自己身上缠的两层加厚型绷带，稍稍安心，一转头就打了个喷嚏。
“啊——嚏！”
接着他出现幻听了。
【您将在三分零二秒后感染流感，而后高烧，预计需在床上躺满三天才能恢复行动力】
【想要改变这悲惨的命运吗？】
【本系统竭诚为您服务】
太宰治：“……”
他一个究极反异能者，能够入侵他的大脑的，估摸着得是高位面的非异能物。
【系统】很明显符合条件。
好在系统的智能普遍不高，这个系统也不例外。没几句话就被太宰治把老底摸了个精光。
而三分钟也在套话与被套话中悄然流逝。由于太宰治没有答应系统提出的条件，他如预言所说染上了流感，并在第一天就烧到了神志不清的程度。
而系统提出的条件正是【给中原中也过一个正常且富有诚意的生日。】
半昏迷的状态下，意识仿佛缩成一团，团在了大脑深处，皮肉成了厚厚的阻碍，只能隐隐约约感觉到一只手放在额头上，触感冰凉，一直从体表凉到心底。
那只手试过温度后又开始了其他动作，配合着另一只手，给他喂了药，喂了水，擦拭了一遍身体，还顺手把绷带给换了。手法熟练，明显这种事做过了不止一遍了。
他操控不了自己的身体，但不妨碍他猜测那双手的身份。
其实也没什么好猜的，武侦的同事没人和他关系好到这种程度，甚至范围放到全世界，会做出这种事的人也只有一个，答案呼之欲出，明晃晃就摆在眼前了。
他忽然想笑，好想好想笑，想要醒过来，在这个人面前大笑。
虽然结果多半是被这人恼羞成怒揍一顿吧。
他清楚对方一定会误会他的笑容，因为连他自己都弄不懂为什么要笑。
只不过，这个笑里没有嘲讽，没有捉弄，没有一贯的带着贬义的内容。
大约，只是感到愉悦吧。看到广阔的天空的那种愉悦，看到无垠的大地的那种愉悦，看到光切碎了水面的那种愉悦，看到风吹皱了月轮的那种愉悦。
看到你放下一切赶过来照顾我的那种愉悦。
能够睁开眼睛时，已经是第二天了。
屋里没有留下半点痕迹，就连床头多出来的慰问品也能肯定是中岛敦他们留下的而非昨夜那个偷偷摸摸赶过来的人。
不过没关系，他知道就好了。
太宰治这么想着。
而系统还在喋喋不休地骚扰他。
【请务必答应本系统提出的要求，否则本系统就把你写的信送到中原中也面前去。】
转眼就上升到了威胁的程度。
为了展示自己的威胁是能够切实执行的，一封厚厚的信封瞬移般出现在床头，又眨眼间消失不见。
太宰治睁大了眼睛，在心里，和系统对话的那个层面上妥协道。
啊啊不愧是高位面产物呢，什么也瞒不过你啊那就没办法了。
在思维更深处，却是这个条件答应也没问题的想法，这个系统的运行机制已经被他摸透了，无论怎么做的结果都是对他有利的。
于是他身体刚好就亲自做了一个诚意满满的蛋糕。
这个蛋糕其实他每年都做，做出的口味还不一样，只是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主要还是不想被那个小矮子知道吃到的想法，往年来的所有蛋糕都未能完成它们该完成的使命就香消玉殒了。
眼前这个将是第一个存活下来的终极幸运者。
4月29日零点整，这位幸运儿被好好地放在了寿星家里的桌上，没有添加任何奇怪的成分。
到了下午，又目睹了它的制作人翘班潜进……不，不能说是「潜进」，这货进这间公寓跟回家似的，几乎是熟稔地开始布置起来。
五颜六色的彩带，画满恶搞表情的气球，还有给人惊喜用的填满了彩色碎纸的转炮。
太宰治弄完这些，在心里问系统：“这样可以么？”
【还不错吧，就是寒酸了点，不过最后还是要看中原中也的满意程度】系统语气傲娇。
完全没在意系统的态度，或者说，太宰治也期待着完成任务后，这样的系统转移到中原中也身上，会发生怎样有趣的化学反应。
布置好一切，他就坐在桌前等着，从漫天霞辉等到烛光摇曳。
不管怎样，这笔账，他先记着了。
不动声色地打着心里那点小九九，在中原中也吹灭蜡烛后开了灯。
「啪——」
落下的光是彩色的。
白炽灯泡是缠了彩色纸带，旁边还绑了几个转炮做了一个精巧的小型机关。
一旦按下开关，转炮也会同时被启动，炸出漫天碎纸随着五颜六色的光落下面人一头一身。
很纯粹，很简单的一个小惊喜。
太宰治几乎是用了全部的意志力才没有掏出手机把蛞蝓大惊小怪的样子给拍下来。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诚意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他在心里这么提醒自己，却笑得几乎要滚到地上了。
中原中也瞪着头顶的灯泡，愣了三秒才反应过来。
“TMD太宰你耍我啊！”
“是中也自己太笨又怪得了谁？我说过没有陷阱的吧。”
“鬼知道你说的是不是真的是！傻逼才会信你！”
“那就是中也自己的问题了，不要什么事都怪到我头上呀，这样很没道理的。”
“滚蛋，谁要和你讲那些歪理！”中原中也沉默了一下，还是把那个疑惑问出了口，“这个蛋糕……是你做的？”
太宰治脸上的表情微不可察地顿了一下：“是芥川告诉你的吧。”
“没错。”
“那你也知道我每年都会做一个蛋糕了吧。”太宰治走到中原中也对面，拉开椅子坐下。
“是知道了已经，”中原中也撑在桌子上看着对方，“你这家伙什么毛病？做给我的蛋糕都没让我吃过，我唯一吃了一口那次，还被你下了泻药。”
他拍了拍桌子，真心实意地问：“你神经病啊？”
太宰治：“……”
如果这场揭穿放到四年前，他大概会不顾后果地去把对方给敲失忆吧。
时间叫人成长，这句话看来不是瞎说。
就像现在的他，已经可以冷静地承认这件事了：“因为想想辛苦做出来的那么美味的蛋糕要给一条黑漆漆黏糊糊的小蛞蝓吃掉实在是太恶心了还不如毁掉。”
“……”中原中也跳了起来，“混蛋青花鱼你在说什么令人恼火的话啊！”
他伸长手臂越过桌面上的蛋糕，拽起太宰治胸前的宝石，两抹蓝色互相映衬在镜面一样的画面中，仿佛海上燃起了蓝色的火焰，平静而又热烈。
太宰治平静地看着对方越来越近的脸，平静地听着连珠炮一样咒骂的话，注意力却被眼前不断开阖的两片红唇吸引了去。
很快，他学着中原中也的样子一拉他的领子，咒骂、风声、或是衣服的摩擦声通通不见了。
仿佛错乱的光线，荡开涟漪的水波，带着花香的风，以及一闪一灭的月光都挤在了这个小小的空间，把其他一切都挤没了。
如果说还剩下什么，那大概也只有——
天与地与光与水
你和我和风和月
“中也，这是我今年送你的生日礼物，可还满意？”
“满意什么？就这样就想让我满意？青花鱼你是不是以为我好糊弄啊！”冷哼一声，原本五六份的蛋糕此刻几乎全进了一个人的肚子。
而独占蛋糕的人还在挥舞着叉子提要求：“明年我要提拉米苏做的。”
“好好好，既然是蛞蝓就勉为其难给你弄一个烂叶子和蚯蚓组成的蛋糕吧。”
“混蛋你想死吧！”
——第二天。
确认了系统已经从身上离开的太宰治哼着歌在中原中也脸上用纺织标记笔写了“蛞蝓生日快乐”几个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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